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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helena.bbs@bbs.cs.nccu.edu.tw (晴菜), 看板: StoryNet
標 題: 夏天,很久很久以前 (89)
發信站: 政大資科貓空行館 (Tue Jan 13 11:02:39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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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吧?」
見面的第一句話,高至平關心我剛才的窘況,我看看自己,不在意地攤攤手。
「幸好天氣熱,等一下應該就會乾了。」
「我們學校下個禮拜也校慶,到時候人可能也不少。」
他環顧熱鬧的四周,說著:
「要找個攤位真難,我找了快一小時才找到這裡。」
他一個人來,小芸沒在身邊。很好,現在這個甩掉我的王八蛋就在我面前,該把他拖
去做個人肉小丸子好呢?還是大庭廣眾下漂亮地甩他一巴掌?不過……我的視線焦點已
經不願全神貫注在他身上了。
不只一百次,我曾不只一百次地在腦海裡排演再次遇到他的情景,會埋怨?會落淚?
還是故作堅強?原來…都不是,我遇見一個不屬於我的男孩子,如此而已。
我把垂散的髮絲撥到耳後的當兒,瞟見那位死黨拼命向我指著手錶,怪了,怎麼她對
高至平的成見比我還深?
「那…你找我幹嘛?」
「喔…」他盯著地面,蹙眉思量,挺難啟齒的樣子,一分鐘後:「我聽說妳爸媽…」
說沒幾個字他又住口,而我已經完全了解他的來意,想必他聽說了我爸媽離婚的事,
要知道我好不好,他不會作假的,高至平不是扮虛偽的料,這就是為什麼我始終無法把
他當作一個可惡的負心漢看待,我想,日後不論遭遇再多次的不幸,他都會來到我面前
,探視我的安好,如同奶奶病倒的那一年,一下公車就能見到他滿臉的擔憂。
因此,我和小芸都喜歡你,絕不是巧合,是我們深深明白你良善的特質。
儘管他提到我爸媽的時候,還是觸動了那麼一下深處的傷口,心好酸。
「如果你是因為擔心我才來,那麼,請你以後不要這麼做了。」
片刻後,我樂觀而賭定地告訴他:
「以後,如果你想來逛政大校園,我可以作導遊;如果你現在要吃章魚小丸子,我也
可以請你吃。可是,不要因為擔心我而來,好像我的生活一直很糟糕。」
「我才沒那個意思!」他情急反駁。
「那好。」
我轉身從攤位搶走一盒剛賣出去的章魚小丸子,微笑地遞給他:
「請你吃,歡迎下次光臨。」
他被我弄怔了一下,呆呆拿著那盒燙手的章魚小丸子,再看看我,我因為傷神而驟降
的體重到現在還沒完全恢復正常,可是再消瘦的臉龐也還掛得住健康的笑容,你一定看
得到。
「我知道了。」
他垂下眼,笑了,對著手上的紙盒意味深長地喃喃自語:
「謝謝,一定很好吃。」
記得上回發高燒臥病在床,我擤了鼻涕的衛生紙扔了滿地,但是,當時我紅著濕潤的
眼眶,吸著幾乎進不來的空氣,很恍惚,面對一地的衛生紙,卻不想起身收拾,所以,
高至平,我已經不想為他再多花一分力氣。
回到攤位,早已氣急敗壞的死黨衝過來抓住我猛搖:
「恩珮!妳在想什麼啊?對他笑也就算了,還附贈小丸子一盒喔?那一盒可是我煎的
耶!」
「哈哈!對不起啦!」
打打鬧鬧的空檔,我又無意瞥見高至平逐漸走入擁擠人群中的背影,是我自己斷了我
們之間的聯繫,你和小芸應該已經公開在一起,從今以後,我便聽不見你們相愛的近況
,你不再是我男朋友,我難過的理由也跟著減少一個了。
有個小男孩騎著四輪腳踏車從前方經過,他的爸爸在後頭緊張地護航,我一度停下翻
轉丸子的手觀望,直到他們也消失在園遊會的人潮為止。
『勇敢一點!眼睛看前面,不要想著妳會跌倒,這樣其實後面有沒有我都不要緊了!』
腳踏車,會讓我想起那句充滿鼓勵的話,教我學會騎單車的那一年,高至平曾經從後
方大聲喊叫過來,他要我勇敢一點,要我往前看,要我相信沒有他我一樣可以平安無事。
你知道嗎?我現在正有著乘風起飛的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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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輪碾過社區柏油路面的寂靜中,我聽見久違的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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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igin: 貓空行館 ◆ From: 211.75.214.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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