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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夏天,很久很久以前 (46)
發信站: 政大資科貓空行館 (Sat Dec 6 11:56:46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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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我們再次啟程,目標是擎天崗上那片大草原,我十分用心地走路,這段路
程中我曾經想起奶奶,自從她過世後我好一陣子沒想到她了,此刻我在漫長而舉步維艱
的古道上懷念著奶奶,或許是和高至平見面的緣故吧!高至平聯繫著我對奶奶的記憶以
及那片土地的夏天。
奶奶向我提到寫下那封信的人,這麼形容過他,「他對我意義不僅止於喜歡」,我想,
對我而言,高至平也是如此。
就在離大草原還剩下數十公尺的距離,我終於受不了地咳起來,這一次肯定是跟氣喘
病有關,高至平幫忙拍撫我的背,等我情況穩定,他朝我伸出手:
「我牽著妳走。」
我沒辦法逞強,也沒辦法抗拒,他將我的手握在他暖和的掌心,我感動得有點想反拉
住他大了我許多的手指,就在那個時候,一直走在前面的高至平毫無預警地叫出我名字:
「珮珮。」
他沒有回頭,我也沒有搭腔,因為真的喘得說不出話來。
「珮珮,作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他還是沒有停住的打算,我卻錯愕地亂了步伐,任他拖著走,這一刻,高至平的手、
高至平的話令我的心跳快到最高點,我的世界剎那間只剩下腦海和耳腔劇烈的喘息。
又走一小段路,我們已經踏上了大草原,高至平終於在一塊雜草稀疏的空地佇立,回
身望我,帶著靦腆的可愛神情。
「妳沒聽到?」
當下我有點氣他,故意搖搖頭,他難道不曉得我已經喘得快暈過去?
高至平嘆口氣,走到我正前方,我們今天第一次四目相交,他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神,
我的手還在他那裡,卻不想抽回來。
高至平又柔又澀的聲音在偌大的原野上異常清晰,他平靜問著:
「妳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歡妳?」
我猶豫一下,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可是我…不太確定妳的想法,妳說過不討厭我,那就是喜歡囉?」
他好賊喔!趁我沒辦法講話的時候這樣問!可是,可是……我又點了一下頭。
我感到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一些、更疼惜一點。
「那,從今天起,我們在一起,好嗎?」
從今天起,這句話有著宣示的意味。
高至平接二連三的問題已經令我又慌又亂,這完全不是我演練幾百遍的告白場景,我
應該要表現得從容感性的啊!而且那不包括變得又紅又燙的臉頰,它的溫度一直在飆高
,我緊緊閉上眼一口氣答應他:
「好啦!好啦!我拜託你不要再問下去了!」
10月1日,是我們約定要在一起的日子,史稱「101平珮建交」。
高至平見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弄得這麼狼狽,得意洋洋笑了起來,他開朗的笑聲有
一大半應該是來自我的回答。
「我跟你說,」
我調云了呼吸,在他面前掄起拳頭:
「今天的對話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一定打扁你!」
他頓時止住笑聲,訝異地看我,我是認真的!開玩笑,如果讓方才的對話千古流傳,
我寧可現在直接拿著「我喜歡高至平」的牌子遊街示眾。
「我知道了,不說就不說,反正我有聽到就好。」
他笑笑,啟步繼續向前走,我的臉又紅了,但是心情好舒服,而且他的笑臉真好看,
腳下竄出的草香圍繞著我們,我們牽著手的影子留在翠綠的路面,斜斜的成雙,斜斜的
,我曾數度回頭觀凝那一對剪影,輕輕微笑,從今天起,從今天起我們相約要在一起。
後來,高至平突然想起似的,走到一半又回頭納悶地問我:
「妳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妳的啊?」
我怨懟地著看著他,可好了,那一陣高溫還沒完全散去,我的臉一下子又「噗」地漲
紅。
「就…你第二次罵我笨的時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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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很想他,並不打緊,我覺得最可悲的是他不曉得我在思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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