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弄咖啡館 (7)
hiyawu | 10 August, 2007 14:28

我跟李心蕊曾經討論過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想過,但她卻已經研究的很透

徹。


『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的存在讓你覺得心安,但有時他跟你的應對之

間,會讓你汗如雨下。』李心蕊說,她的表情像是在說個鬼故事。

「妳可以....換種方式說嗎?」我摸摸臉,吐著舌頭的回答。

『怎麼?不懂嗎?』

「不是,妳現在好像不是在跟我討論什麼,而是在跟我說一個恐怖的鬼故事。」

『你是說,我的敘述方式錯誤?』

「對,妳好像把一個笑話用恐怖片的方式在描述。」



『我不是在說笑話,關閔綠。』

「我只是舉例嘛。」我舉起雙手,希望她能了解這個手勢表示要她別生氣。

『好吧。』她聳聳肩,『我再解釋一次。就是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對每個人都一

樣,他的存在對認識他的人來說是重要的,但他有時的表達或是與你的應對間會讓

你倍感壓力。』


「來個例如好嗎?」

『麗如?那是誰?』

聽完我差點沒昏倒,「例如!例如!舉例的例,如果的如!」我有點接近休克地說

著。


『喔喔喔!』她有些臉紅地繼續說著,『例如,你有個朋友叫小明,他跟你的感情

很好,平常開玩笑玩在一起的時候,你根本就不覺得他是什麼嚴肅到不行的人。但

是,有時候,當你做事有些錯誤或是觀念有些偏差時,他會立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地指責你。』


聽完,我想了一想,然後說,「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不不,或許在以前的社會,這樣的人很正常,但現在時代不同了,每個人跟人

相處,多少都會帶著面具,有時盲從附和,有時虛與委蛇,有時你的錯誤他連理都

不理,就等著看你出糗或出事。』她很認真的說。


「我說,妳研究這個幹嘛?」

『我對這樣的心理非常有興趣啊!』她像是找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話題一樣地笑著,

『你想想,這樣的人存在得多麼神奇!』

「神奇?」

『你想嘛!就拿阿智來說好了,你跟他感情很好,每天玩在一起,從小也一起長大

,而且興趣幾乎都相同,但有一天,你因為某種錯誤或是某個觀念不正確,他把你

罵了一頓,你覺得隔天看見他的時候,你會敢繼續正眼看他嗎?』


「妳的意思是,朋友間的指責會傷感情?」我有點不解的問著。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是誰,總會有心眼小的時候!』

「這是你們女生吧?」我說,「女生才會心眼小。舉個例子,當蔡台....啊!不,

蔡心怡哪天罵了妳一頓,妳隔天就不敢去跟她說話了吧?反之也一樣啊,如果妳罵

了她一頓,她也不敢來跟妳說話了。這是性別差距的問題,不是什麼心理問題。」


『不,這一定是心理問題,而且這樣的人還不多!』

「不多嗎?」我疑問著。

『不多,所以值得研究。』

「妳對心理方面的東西有興趣?」

『嗯,是啊!』她笑了一笑,『就像你,你就不是這種人。』

「所以我不值得研究了?」

『你沒有研究價值。』她拍拍我的肩膀說。




李心蕊的手很美。


如果你要看她的手,最好站在她面前,離她五十公分,那是最佳的觀測點。像是某

些流星雨路過地球的預測,總會有幾個地方是最佳的觀測位置。


這件事情,一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告訴她。她說我變態,偷偷觀察別人,又在心底打

上註記,像是個偷窺狂,仔仔細細地記錄著別人的特徵。不過,每個人都喜歡被誇

獎的,她當然也不例外。



我是在吃陽春麵的時候發現的,她的手真的很美。

當她用右手拿著筷子,左手的姆指與食指輕輕鉗住湯匙,那不嬌柔作做的小指,從

不像其他女孩一樣,會刻意地往上翹。細白纖直的中指、無名指與小指,像上帝刻

意捏出來的。她的指甲很長,但我指的是與手指頭相連的部份,而不是刻意留長的

部份。



「妳彈鋼琴嗎?」我看著她的手問著。

『彈過。』她似乎注意到我在凝視她的手,『怎麼了?』

「不,我覺得妳的手指的長度很適合彈鋼琴。」

『只可惜我只有適合彈鋼琴的手,卻沒有彈鋼琴的天份。』

「學了很久?」

『嗯,其實不久,』她放下湯匙,搖搖頭說,『大概一年,那是在我學心算之前。

因為我的鋼琴一直學不好,大概是肢節動作有問題,所以我媽要我放棄鋼琴,學一

點有利於唸書的東西。』


「心算有利於唸書?」我滿臉疑問地。

『數學啊!反應啊!學習速度啊!』

「我以為心算只是有利於菜市場買菜。」

『菜市場買菜帶計算機就好了。』她的表情有點受不了我。



「妳小時候好像學過很多東西?」

『也不多,就鋼琴、心算跟舞蹈。』

「舞蹈?」我的眼睛一亮,「妳會跳舞?」

『怎麼?看不出來嗎?我沒有舞者的氣質?』

「不不不,沒有,我只是沒想到妳竟然學過跳舞。那妳當時學的是什麼舞?」

『只有芭蕾。』


噗的一聲,我嘴裡的麵差點全往她臉上招呼去。


『關閔綠,你這是怎樣....』她的表情不太好看。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咳....我是嗆....嗆到

!嗆到啦!」我故意幾聲乾咳,然後裝做有點痛苦的樣子。

『是嗎?』她瞪了我一眼,『你嗆到的時間還算得真準。』

「真的啦!」我再咳了幾聲,「我真的是嗆到啦!」

『姑且相信你這個壞蛋。』她說。低頭繼續吃她的陽春麵。



我知道舞蹈的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於是我話鋒一轉,問了她一句:「妳有什麼想

唸的學校或科系嗎?」

『幹嘛問這個?』

「純粹無聊問問。」

『喔,』她頓了一下,然後說『我想念電子!』

「電子系?」我又睜大了眼睛,「不會吧?!」

『純粹無聊答答。』她冷冷地說。














- 待續 -












    * 我:「妳喜歡我?不會吧?」 她:『純粹無聊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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